九月初,云锦出嫁了。重阳节,皇上登祖庙祈福并昭告天下太子请去其位,并告叙了太子在位期间,守祖德,遵上训,亲兄弟,惠百姓,品德高洁,兢兢业业今不幸滞于体弱,力有不逮,自觉罔顾社稷,恳辞太子之位,上痛心疾首,皇室宗亲倍感怜惜,遂赐封于京中常伴圣左右……等冠冕堂皇的话。

“太子封了?”我拿过世子带回来的书折,费劲地看了半天。

“嗯,赐‘穆’字,”世子脱了外裳,被伺候着净手,语气别有深意,我正待疑惑,还未提问,旁边抱着一摞文书账簿的肖福就笑着说了,

“那边有人传话说,太子回府就发了脾气,把皇上赐的一些东西都摔了。”

“嗯,说错话,什么太子,以后要叫穆王了。”世子接过喜乐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,皱了皱眉。

“这几日我新换了药草煮茶,可能味道没拿捏好,你先忍了今日,明日我再调。”示意喜乐退下后,我接过肖福递过来的文书,“穆有恭敬和美之意,哪里不好?”

“穆君之色,从其欲。皇上是在警告他莫要逢迎须得顺从。字是好字,意嘛……”世子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,挑了下眉,扔了茶盏在桌上就开始宽衣解带要准备去沐浴,“明日要去和穆王府道贺你要与我一起。”说着又一脸嫌弃,“送完贺礼我们就走。”

新的穆王府在南街,距世子府远,离郡王府倒是近,皇上不知怎么想的,明知那两人关系甚好……

我把这疑惑跟世子说了,世子撑着脸颊,半眯着眼在车厢中昏昏欲睡。世子今日穿得——用他自己的话说——随意了些,虽然我一样觉得美不胜收,月白衣衫描了山水墨画,黑色锦靴上绣着绯红花团暗纹,未有正式戴冠只将发髻用坠了珊瑚珠的发带绾着,敛去了凌厉的气场,显得妩媚儒雅。

沉迷于美色不防被敲了一记额头,世子未有睁眼,声音倒是有些沙哑:“走得近又如何,若太子真有那魄力联合萧文琮,那皇上不正好把这俩蠢货一锅端了,若他们没那个能力,走得再近,住在一个屋里也难成大器,一个赐字,心虚成那样,啧啧。”这睥睨天下的语气,一点不像个少年郎,“再说萧文琮靠谁的势他心里明镜似的,焉能蠢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,皇上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亲王府呢。”世子抓了下身后的靠枕调整了下姿势继续闭目养神。

“或许,皇上更忌惮世子府呢。”世子府就在亲王府隔壁,明面上是T恤世子孝心彰显对亲王世子间的信任,实则也可一并监视了,正如世子方才所说,若有异动便可一锅端了。我摸摸鼻尖,觉得这话有些胆大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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